在鸣涧等待了几天,并且作为天领奉行的将领在名椎滩跟海祇岛打上了几场之后,终于在一天夜里,她等来了旅行者。
门外笃笃的传来急促敲击木柱的声音,没有一丝停顿,来人一把掀开了门帘进来了。
不巧的是,这个时候的鸣涧正坐在一旁,让下属给她四肢上着药。
见此动静,她也只是抬眼扫视了对方一眼。
“先等着。”她冷静的说。
但极速避开巡逻赶过来找人的空和派蒙可不冷静。
空眼神示意身旁的派蒙,派蒙就飞过去拉住了鸣涧的衣袖。
在下属阻止不及的情况下,派蒙回身一扯,嘶啦,什么东西撕裂伴随着液体滴答的声音在她身后回响。
“派蒙!”空惊恐喝止想回头的派蒙,几步上前,蒙住了她的双眼。
鸣涧低微的痛哼了一声,下属此时反应极快的伸手按压住了鸣涧的血管,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撕裂的血肉,小心翼翼的用手术刀具把裂开的血肉轻轻拨了回去,再用一种极细微的水线缝合了起来。
“旅、旅行者,她、她是不是……”派蒙唇瓣苍白又哆嗦,半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空神色凝重,全程看着鸣涧鲜血滴答的伤口在下属的手下变成了一道染血的疤痕。
“你这种情况……”
鸣涧见伤口缝合好,当面催动了自身的草元素。
莹莹绿光中,伤口开始愈合。
在此期间,她没有跟空再说一句话,眼睛一直注视着手臂。
很快,伤口恢复如初,而她四肢上的其他地方也被涂上了一股浓郁花香的药物。
一切完结,鸣涧抬头望向空,站起身说,“走吧。”
“走?”空严肃的看着一派淡然的鸣涧,不赞同的皱起了眉眼。派蒙也用自己的小胖手扳开了空捂住她眼睛的手。
“你、你好了?对不起……”派蒙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愧疚。
“暂时好了。先不说这个,你们来找我,是有人需要我帮忙吧?别耽搁了,走吧。再耽误下去,有人要忍不住发现了。”
鸣涧扯过房间里擦拭过血渍的一块废旧纱布随意擦了擦手臂上残留的血迹,再随意的扔下它,转身迈步就走在了空和派蒙前面。
“哦、哦!”派蒙愣愣的应声,空拉住她身后的小披风快步走到了鸣涧身前,“走这边!”
鸣涧麻溜的转移方向,跟在了空的身后,走之前,随口吩咐身后留下的下属,“一切照旧。”
“是!”
黑夜静悄悄,四周只有定时定点的巡逻步哨传来,月光下,唯二的光线来源便是隔着一段距离便出现的噼啪燃烧着的支架火盆。
而在鸣涧跟着空悄摸走向海祇岛营地方向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一回头,远远的,看见了天领奉行驻地的主将营帐前站着一道黑乎乎的身影。
隔着那般远的距离,鸣涧好似看见了那人的一双平静紫瞳。
有点……像那个人啊……
*
名椎滩,一直是萦绕着血与火的地方。非战时,这里时常聚集着一堆游荡的匪盗,他们发生冲突,打生杀死;而战时,这里是固定的跟海祇岛冲突的前线战场。
血液一直滋养着这片岛屿间的小小滩涂,让它生长出了一种血红色的花朵——血斛。
鸣涧一路上,视线总不经意的被这路旁的花朵夺去注意力,好几次连派蒙他们跟她的说话声都没听见。
这在安静的夜色中是十分反常的。
“那、那个,德水小姐,我、我会负责的!这些!是我全部的财产,都给你!我以后的零花钱,也全部给你!”
派蒙本来是飞在空的身边的,时不时看一眼身后跟着的鸣涧。见鸣涧恍恍惚惚的,她终于耐不住内心的谴责,贡献出了自己全部的贮藏。
一些零碎的食物和一小袋摩拉。
鸣涧回神,怼到她面前的就是这些。
她脚步不慢的跟着疾跑的空和飞行的派蒙,气息平缓的拒绝了。
“不用。本来就会撕裂,不是你的错。”
至于心里有没有怨念……嗯,看人吧……
鸣涧见空的速度比前面缓和,猜测道:“旅行者,你累了?”
“没有。”空人狠话不多,加快了速度。
很快,他们到了珊瑚宫的驻地。
一个犬族兽人快步迎了上来,他头上的兽耳转来转去,身后的尾巴摆幅极大,“旅行者,人带回来了吗?”
虽然这般问着,这个兽人还是把视线移向了跟来的鸣涧。
“我是海祇岛大将五郎。”
“德水鸣涧。”鸣涧并没有细说什么,单刀直入的插入主题。
“你们带我来,是发现有人用了邪眼吧?”疑问的话语,肯定的态度,让五郎焦急的神色瞬间转变为了警惕,“你知道?”
虽是这般问着,但他好像笃定跟她有关啊……
鸣涧死鱼眼,“我不知道那你们找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