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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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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笼住月,风也停了。茗生停车小跑几步敲响朱红正门,门房立即应声开锁。楚凤训架着江文梧下车,他怎么都不配合,抱不让抱,背也不让背,就是现在架着也懒得迈腿。

“祖宗,抬腿走两步。”楚凤训拖着他走了几步路,觉得实在不行,又停下来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

江文梧闻言睁眼,正门后两排人提着灯笼,灯光十足。他一眼望见那百福照壁,不远处竹影拓在白墙上,墙下牡丹盛绽。本是美景,但他无暇欣赏,只皱眉问:“这是哪里?”

“说来话长,醒了就快走两步,大半夜的都等你呢,而且要下雨了。”楚凤训低声催促着,现在出奇闷热,想来会有场大雨。照江文梧这么磨蹭下去,他们都得淋成落汤鸡。

“我不去。”江文梧勉强站稳,要把手臂从他脖子上挪下来。

“你自己指的方向,现在去哪都来不及了。”楚凤训抓紧了他的手臂,“不让抱不要背又不走,那我只能扛了。”

方才头晕得紧,下车后换几口气便有所缓解,江文梧不理他,打量起四周来。没有任何灯光,除了这宅子外他看不清别处,但按照这宅子建筑样式,这里应该是清水大道。没听说过楚凤训在这里有房产,若是别人的宅子,那他带自己来的意图是什么?

“想好了没?”楚凤训遽然凑近,江文梧的脸颊被他鼻尖戳得凹下一个小坑。看他思考得认真,楚凤训耐心地等了会才要打破这安静,江文梧却声音更弱,喃喃道:“我要吐。”

此言一出,楚凤训顾不得他醒没醒,一把抱起来就往屋内跑。

“拿个桶来!”他喊一声,聚集的人群立即散开,身后大门也关紧了。

屋外长廊一尘不染,江文梧被颠得受不了,推着他的肩要下去,楚凤训当即把他放下来。桶一递过来,江文梧就伏在桶沿,他干呕一阵,胃酸一层一层往上涌,眼睑被刺激得通红,但似乎吐不出什么东西。

“拿壶水来,还有新的毛巾。”楚凤训单膝跪在他身边,伸手摸住他两鬓,将垂下的发都捋到后面,确认没有漏下任何一根头发后抽开松垮的发带,又跟捆柴似的利索捆好他的头发。捆好了还不行,头发总要往前滑,掉到肩前,他一只手正抚着江文梧的背,恰好另一只手把头发一提,就这这么个僵硬别扭的姿势催人赶紧把东西拿上来。

江文梧胃里没东西,除了些水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头越晕,胃里还胀,他扒着桶停了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吐不出来就算了。”楚凤训当他难受完了,拿过帕子要递给他擦嘴,谁料下一刻江文梧把手一伸,并着两指捅进嘴里催吐。他手指长,还有一截露在外面,方才干呕时唇也嫣红,这么一红一白十分刺眼,停歇间隙还有口涎顺着手掌尺侧流下,蓄了许久的泪也自眼眶滚下,凄凄梨花带雨。这副光景在前,楚凤训一时呆愣,托毛巾的手还在半空,接着脸上一凉,目光就被推到旁边去了。

先是落了几滴大的水滴,紧跟着来的是倾盆大雨。院子里巡逻的家仆一窝蜂地闯进各种亭子里,鸟雀的声音消隐,只剩落雨哗哗声。

桶已经撤走,江文梧漱完口用毛巾擦脸,没注意到正堂屏风后探出个小脑袋正往这边看。除去呕吐的不适,他身上再无不爽。谁知楚凤训今晚将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但无论如何都得保持神志清醒,这才宁可失态也要把胃里那罪魁祸首吐出来。

他还坐在地上,缓的时间太久腿都压麻了,要起身时后方伸来一双小手托住了他的手臂。江文梧将臂一缩,回头看去,撞入眼帘是一张白净稚嫩的脸。

孩童的眼神无比干净,微低下的头和垂下的手彰示她的不安。

“去睡觉。”来人把手按在女孩脑袋上揉两下,一把握住江文梧上臂将他拉了起来。楚凤训这番动作的结果是女孩更着急地围着江文梧转,她还试图挤进二人之间把楚凤训推开。

楚凤训百思不得其解,把手里的托盘递给江文梧,弯腰要抱她:“怎么了这是?”

女孩避开他,搂住江文梧的腿。

她不说话,楚凤训只能看向江文梧,问:“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没有。”江文梧端着托盘,一手扶住女孩的肩。

楚凤训回想聚霓河畔的奚木棉,江文梧真是到哪都有小孩子要挂他身上,他一笑又接过托盘,说:“抱得起来吧,进屋里来,你晚上没吃,喝点粥。”

他先绕过屏风离开了,正堂只剩他们。

“清也不用抱。”云清也扫视江文梧的面容和长发,最后看定他的脖子。光源只有天花板的灯,他的脸在脖子上挡下一片阴影,“你一直吐,我担心你。”

“你担心我?”江文梧歪头,长发从背后滑到身前。

“爹爹带回过很多人,她们都跟你一样难受,可是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是他的孩子?”孩子不会撒谎但会胡说,她的话没头没尾,江文梧无法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顺着问下去,“哪里不一样?”

云清也点点头算是承认这个身份,说:“爹爹对你很粗心,你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不应该那么拽你的。”

江文梧又问:“你的母亲呢?”

提及母亲,云清也默了一阵,半晌才扭过头看大门的方向,说:“她走了,爹爹让她走的。”

云清也转头的瞬间江文梧在她耳后看到一块熟悉的白斑,他想起幼年时坐在有力的胳膊上,一扭头就能看到这与众不同的颜色。这块白斑可不寻常,再怎么巧合都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生出同样的斑。他本是随口问问,现下认真起来,问道:“你的母亲走去哪里,你可知她是哪里人?”

未等云清也答,楚凤训先走了出来。他一进屋放下东西没见人跟进来,又折返回来,却看到两个人一步没动,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问道:“在聊什么?”

云清也似有些害怕他,也不答话,只是拉起江文梧的手,靠到他怀里。

楚凤训明晓院里孩子都不跟他亲近,也不执着,怕吓着孩子便缓声道:“清也,改天再聊好吗?夜深了,你该去睡觉了。”

云清也恋恋不舍地贴着江文梧,直到茗生急忙从内院跑出来才将她抱了回去。正堂剩下他们二人,楚凤训朝里屋的方向微抬头。

“走。”

屋内陈设典雅大气,一应瓷器都换成了木制品,角落几个木箱没有盖子,依稀可见里面放着孩童的玩具。

粥已经凉了,楚凤训唤人再去端一碗来,二人对坐,一时无话。

楚凤训先打破僵局,说:“一个孩子你指望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你跟她问什么?不如跟我开口。”他理解江文梧疑心重,但没想到他连个孩子的话都要套。云清也年岁小,刚在认字的时候,楚凤训倒真好奇江文梧能跟她问些什么。

“不过闲聊几句,长官想多了。”江文梧敛眸,并不打算与他争这个话题,“话说回来,长官带我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事情扯回轨道上,楚凤训正经道:“我看你喜欢小孩,跟你谈个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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