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了？”

夜翼的声音中带着些笑意，他和平常闲聊一样的语气说话，手中的卡里棍撑在了地上。

“不，我还没那么聪明，我是一点一点猜出来的...”伊薇特尴尬地低下了头。

她在这时候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吃饭了吗？你感觉怎么样？你需要帮助吗？哪一个问题听起来都好像不太合适，在遇到重要的时候她反而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开口，反倒是抬头期盼似地看向夜翼。

大哥，说点什么话题？

夜翼瞥向了靠在角落的布鲁斯，布鲁斯一动不动站立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默默地听，他就像一个黑色蝙蝠雕塑。

布鲁斯韦恩又在装自己是空气了。

可惜的是，这里可不会发生什么隐秘的情报交流，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哥哥和妹妹的普通对话。

收回视线，夜翼大跨步地走向伊薇特，他张开了双臂，环住了面前的人：

“我意识到也许你现在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可能和我看到的不太一样，这里是个到处都是方块人的世界。”

被熟悉的亲人的气息环绕的感觉让人感到安心，伊薇特沉默着，她在这时突然感觉非常能理解一些影视，小说作品中不说话的主角们，她的情绪在内心堆在了一块，就这么卡在了心口。

她应该像以前一样说一堆没有营养的话题，但她现在大脑空空。

“嗯，是这样。”

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伊薇特只能干巴巴地回答。

夜翼蹲下了身，这样的动作和视觉使他要看起来显得更加弱势。

他没有再盯着伊薇特的方向看，而是看着湿漉漉的地面，手中的卡里棍被他当成了画笔，在地面上比划着什么。

“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杰森，他估计要说我累到做梦出现幻觉了。”

“但是就是这么发生了，在一个夜巡即将结束的深夜，我本该往我的屋子方向赶，但我一转头，一切都变了。”

“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很意外，因为我看到了长高了的，我的妹妹。我该很疑惑，我的妹妹要比这小了好几岁，她还没那么高啊。”

夜翼蹲在地上报臂仰视看着伊薇特，大概是又在确认着她的身高。

“因为你是来自于过去的，大哥。”伊薇特想从他被多米诺面具被遮挡的半张脸中看到更多，夜翼的表情还是那样。

他在笑，他看起来永远都是家里最开朗的一位。

“是。”他点了点头“我看到了布鲁茜韦恩和另一个她。然后我想，也许我并不是来到了这里，作为存在于过去时间点的我，成为了新的一个可能性个体被拉到了未来。而真正的正确世界线的我可能还在夜巡...”

“这是不一般的能力，而始作俑者却和你息息相关，伊薇。”

夜翼站起了身，卡里棍被他收了起来，伊薇特又变成了和他差不多平视的情况，夜翼呼出了一口气：

“你一直都很特殊，在他未告知过你的那些存在于蝙蝠电脑的资料当中，你的身上有很多无法被解释的现象。”

“无法被解释？”伊薇特猜想，夜翼口中说的“他”，指的应该是爸爸。

“那是很早以前被布鲁斯观察到的事了，具体我不太清楚。”夜翼指向了还存在街道上的几条触手：“现在看来你的特殊出现了。”

伊薇特收回了那几根触手，这样的举动又惹得夜翼笑出声。

“我总是忍不住地看着你，忍不住问你你累不累？你会觉得很辛苦吗？”

“啊？为什么这么说？”伊薇特满脸问号。

“嗯...在我的视角里，伊薇不是方块人的模样，你受了很多伤，一只眼睛也不见了，你在流血，但你看起来又很正常，”

“我一直没问出口的，心里大致有了猜测的，也许未来这个时间线上的我已经死亡，或者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因为这样的遭遇我的妹妹才会开始自己的旅行。”

“我为你感到高兴，你遇到了新的朋友，但我又为你担心，我能看懂你的表情，我们不是意外离开的？这听起来不算什么好事。”

夜翼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长串的内容，他安抚性地摸了摸伊薇的头。

“是啊，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大麻烦。”伊薇特叹气，她打心底希望那个大麻烦不要提前出现。

就她现在的能力和刚成为蝙蝠侠没多长时间的常驻队友...不太好的说法，要和敌人面对面很容易被秒杀吧。

夜翼摘下了他的多米诺面具，递到了伊薇特的手上。那双富有生机的蓝色眼睛，映照出了别的东西。

那是伊薇特韦恩，但是要比现在小了四五岁的模样。

“但你没有被遇到的困难击垮，伊薇特韦恩，你足够坚强。”

夜翼的整个人开始像数据出错一样开始闪烁，伊薇特在这时意识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对劲。

哥谭的夜景如同被撕裂的幕布一样从上到下被慢慢分开，有关于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除了自己人之外的超级英雄或者过路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脑袋，我是从什么时候进入了新的‘副本？’”

“从溺亡怨魂出现之后。在修复bug完成之后，来自于从前的理查德格雷森不能再出现在现实。”

“布鲁茜进入了迷你城市，大哥呢？我要怎么再见到他？”伊薇特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