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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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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栽一树芭蕉正对着东向的窗,一片青绿遮下来,屋里就凉不少,也多了幽幽雅意。

盛川烛来到宿州后宿在杨荣熙宅中,昨日从那搬了一扇山水屏风和一方长榻到江文梧的小屋里,又吩咐无昧到铺子里挑了几匹清雅的料子做成帘,里里外外挂了好几层。一阵忙活下来,拿出从朔州带来的棋盘摆在长榻小桌上,这下此地好歹有些住所的样子。

以前想见江文梧时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逼人把他找来,盛川烛故技重施,以为闹得厉害点就能很快见到江文梧,谁想昨天等了一天都没看到人,急得他都不愿离开小院半步。他就坐在长榻上,眼神穿过窗外芭蕉直直落在小院大门处,一刻不舍得挪开眼,鞋也摆在榻下,只要江文梧一出现他就能立刻到门口去迎。

无昧和无弃就坐在屋檐下,一个在绣帕子,一个在擦剑。

无昧抱起满筐帕子起身进屋。江文梧到银库司后彻夜不归已成平常,他不能跟,无弃又得时时看着盛川烛,是故江文梧总是独来独往。虽然江文梧先前交代过宿州并不似朔州一般混乱,但无昧凡是想到他一人在外,心中总是不安。

可再担心,也只能等。

无昧洗了些水果给盛川烛送过去,一路上掀了好几次帘。朔州多风,江文梧屋子里的帘是怕他体弱吹风不适,而宿州多雨,到了雨季这些帘多是要受潮发霉的,反而会影响健康。他忧心忡忡,到里面后见盛川烛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身边还盖着本棋谱,便悄悄放下盘子出去了。

“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无弃抱着剑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吹着额头的碎发。

无昧在他身边的板凳坐下,从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说:“还没到下班的时候,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吧。你在这无聊,出去买点菜回来。”

无弃觑东窗一眼,说:“我走不开。”

无昧知晓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拿起脚边提早备好的筐子开始打络子。

小院子的木门吱呀一声,围墙外陡然冒出一个头来。无弃把络子挂在剑柄上,拍了下无昧的肩,二人一齐起身。他们刚踏上院子的青砖小道,一个人影如疾飞的蝶冲出屋子已经拉开了门。

盛川烛扬起笑脸,说:“你回来了,我等了许久。”

江文梧冷淡走过,他的头发散了,发带不知道到哪里去,连衣领都被扯开些。

人要倒霉是连着来的。昨夜被楚凤训抓了没休息好,今早上班又摔倒头磕到桌角,更无法忍受的是思绪一直游离,账本看了半天翻不过第二页。江文梧撑了许久还是跟高悦交代一声就打算提前下班,又想到门口或许守着个谁,没力气与他纠缠,就绕到后门,不曾想遇到了另一个现在也不想看见的人,还得知个不太好的消息。

本来就烦,现在看到盛川烛更烦。他不耐烦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去见你。”

“我见你屋中太过朴素,搬了一些东西过来。我很久没见你了,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说。你头发怎么都散了?”盛川烛伸手去捞,江文梧几步上阶让他手里落了空。

江文梧指尖拈起一角帘子,看见里面还有无数层帘子重叠,说:“宿州潮湿,你在里面罩了那么多帘子,是想这样让我早点回去?”

“在朔州不是这样吗?我只是怕你来到这边不习惯,绝对不曾有那样的心思,你若不喜欢,撤了就是。”盛川烛跟在他身边,生怕江文梧有一点不悦,连忙解释道。

层层青帘似云烟缭绕的密林,江文梧穿梭其间,最后撞入眼帘的是一扇青绿山水屏风。

青绿重彩,山势如游龙,川流开阔辽远,几只飞鸟点缀青天,庄重典雅亦不失轻灵出尘。万物栩栩如生,似乎能伸手去碰那江山。

“降香为骨,凤尾戗制扇。世间少有,配你正好。”盛川烛见江文梧驻足,便知自己选对了,赶紧为自己精挑细选的屏风美言一番。

不言其他,盛川烛确实很会抓江文梧的喜好。但此物当下无用,江文梧不会收。

“全部撤走,你心意我知道。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尽早说完尽早回去,你待在外面时间越久就越危险,这里可不是朔州。”江文梧疲累非常,实在再无精力对付难缠的盛川烛,只想速速将他送走。

“吃完饭再谈吧,我……”他还没说完,江文梧径直走向衣柜拿了套衣服要去浴室。

“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多看看你。你住在这里习惯吗?宿州饮食重辣油腻,我见你瘦了好些,那床铺软垫也不够,可又怕加一层太热,你在此工作繁重,也要顾好自己身体……”

江文梧关上门,他并不气馁,转头就去吩咐无昧准备饭菜。

头磕到桌角结了一片血痂,江文梧对镜慢慢打湿头发,他扯得用力些,伤口沾水便不停地流血。他拿块帕子捂住伤口,在小柜里翻找纱布,一扭头却见自己肩上一块红印,印子不大但颜色很深,不像是蚊虫叮咬,莫非何时又撞到哪里了?

盛川烛端着菜进来时江文梧悠闲地坐在长榻上翻看棋谱,他的头发未干,用木簪斜挑在一侧肩上,只着一身素白斜领大袖,便清丽逼人。

几盘小菜渐渐摆满房中方桌,此间盛川烛一直坐在江文梧对面试图找个话题,但都被对方一语了尽。他岂是感受不到江文梧的冷落,只是想起一人孤身在那大院中太过无助,不如赖在江文梧身边,哪怕受他嫌。

江文梧深知盛川烛习性,即然自己不想理他就索性再不言语,直到菜上满了才放下棋谱下榻。他坐在桌前,执筷夹了菜混进白粥里搅动,少许油星浮在稀粥上。

盛川烛同时落座他对面,尚未动筷就说道:“你还记得几年前我幺叔的事吗?”

“不知道。”江文梧放下筷子,拿起调羹。

盛川烛的幺叔乃是盛律研三弟盛律恒,在家中排行第四。几年前他被当街刺杀,一枪毙命。此事轰动三州府,盛川烛却忘了那时江文梧还终日往返于傅兰政的学堂和他在盛家大院的小院子里不曾见识外界。

“那我说与你听。”盛川烛随便夹几样菜堆到碗里就开口说,“那年幺叔替我父亲参加三州府的和平会议,地点在朔州玉帛堂。他尚未入堂,就被一女子持枪射击,命中额头离世。当场有警卫要逮捕她,而她却被同样前来参会的昭州府施寻唯带走。该女子名为祝瑾,如今被列为甲级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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